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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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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抓娃娃機是絕對危險的, 那麽後面那個拼圖的環節就顯得有些多餘,大可把怪物塞進去,夾上來一次就攻擊一次。

而且一般也不會有玩家來碰這個, 他們現在急切的想要贏到足夠多的游戲幣, 以此兌換卡牌。而無法獲得游戲幣的這些設備根本不會有人來看。

規則裏更沒有“小心抓娃娃機這一項。”, 而這些游戲按理來說都是副本“主人”的意識延伸,柯晨臨非常在意那個員工嘴裏的“好娃娃”。

在這裏爭奪一天的游戲幣, 最後是輸是贏先不說,玩家內部廝殺到最後肯定是找不到“醫生”的線索的。

而柯晨臨這種被陰了卻跟夾娃娃機死杠上的行為,在別人眼裏就算是坐實了“腦子不正常”這一特征。

柯晨臨覺得自己得盡快搞清楚這個夾娃娃機, 那些玩家現在是忌憚他的詭異行為, 但如果有玩家輸紅了眼,試圖孤註一擲也不是不可能。

等他再次拿出一顆頭顱的時候,卻發現裁判還捧著個小紅框子站在他身後, 頗有種被拋棄的孤寡老人的既視感。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柯晨臨問他。

“沒人找我玩游戲。”裁判實話實說,”所以我只能待在這邊。“

“你可以強制挑戰玩家。”柯晨臨將頭顱擺放到了地上。

裁判搖搖頭:“那樣沒有意義,他們並不是我的目標,而你和我勢均力敵。一直玩下去會浪費時間, 所以我在等你繼續。”

柯晨臨放入游戲幣的動作稍頓了一下:“等我繼續?”

“嗯。”裁判點頭。

這乍一聽還挺浪漫的,就像是陪自己對象一起玩夾娃娃的男友, 盡管自己不感興趣, 卻還在一邊守著。

然而柯晨臨知道對方並不是那麽個意思。

剛才夾娃娃機要走了他左耳的聽力, 這對柯晨臨的影響不算太大, 但如果後續夾娃娃機能夠要走更多的感官呢?

比如右耳的聽覺,還有視覺。

在那樣的情況下, 有人強迫他玩雙人游戲他還贏得了麽?

裁判在等他失誤。

柯晨臨沈著臉看了這位隨時準備搞事的裁判一會兒, 等收回視線的時候他詢問身旁守著的那位工作人員:“乖娃娃有什麽特點嗎?”

“他們都是孩子。”工作人員說。

“這裏面所有的腦袋都是孩子的。”柯晨臨嘖了一聲。

“他們很善良。”工作人員繼續。

這些話基本等同於放屁, 有關外貌的信息那是一點都沒透露。

只能摸瞎?

柯晨臨的手放在操縱桿上,沒有貿然的下手。

他暫時不想玩命,起碼不能被這個裁判給撿漏。

柯晨臨娃娃機裏頭被冰凍的胳膊,胳膊上甚至還有相當統一的疫苗痕跡。

而後就是他們胳膊內側關節處像是蠟筆畫上畫上去的圖案,其他的部位也有,估計是抓出來了方便配對,不過畫的確實不怎麽好看。

柯晨臨記得剛自己抓出來的那個手臂上就有個黑山羊。

看樣子黑山羊被歸類到壞娃娃裏頭了,而剛才柯晨臨抓出來的那個腦袋的後頸處畫的那玩意兒不知道是狼還是狗,不過保險起見,柯晨臨不打算找配套的,他覺得自己可以試試其它圖案。

比如老鼠。

老鼠這種動物本身的口碑不怎麽樣,但要是刨除其對人的價值之後,就不能以好壞去論了,更何況這副本看起來也挺討厭人類的。

【棕熊先生的游戲幣歸零】廣播聲忽然響起。

柯晨臨並沒有第一時間側頭去看,他將娃娃機裏頭老鼠標記的胳膊給夾了出來,不過他拿到的的胳膊很快就被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給嚇掉地上了。

他以為是那位棕熊先生被副本給殺死了,結果一扭頭發現對方只是崩潰的跪在地上哭泣。

看樣子死亡不會立即兌現,還得等離開游戲之後。

講不過既然已經輸掉了所有的游戲幣,那基本也就是等死了,難受一些很正常。

“很抱歉先生。”那位工作人員走到棕熊先生的身邊,“您已經沒有游戲幣了。”

棕熊先生崩潰的捂著自己的腦袋胡亂嚎叫,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工作人員在說些什麽。

“您似乎真的很喜歡我們的電玩城呢。”工作人員看起來很困擾。

那是喜歡你們的電玩城嗎?!他哭完全是因為他快死了好麽!

同時柯晨臨也開始好奇,如果這個在這個電玩城裏把副本BOSS的游戲幣都贏走會怎麽樣?這個BOSS會死在這裏嗎?

“這樣吧!”工作人員啪的一拍手,“您可以用軀體再換一張特殊游戲幣,不過相應的代價就是,這張游戲幣一旦輸了,您就得永遠留在這裏,像這裏的其他客人一樣。”

“當電玩城打開的時候,您會成為其中的玩家,如果關閉,那麽您還有其他的工作。”工作人員的聲音很甜,但說出來的話確讓人不寒而栗,“您會被處理成食材端上餐桌,放心吧,您不會死的。等玩家們用餐結束,您會重新回到這裏。”

那不就是永久的折磨嗎?

柯晨臨看向周圍的NPC,這些曾經都是玩家?

然而周遭那些有著野獸頭顱的NPC沒法給他一個答案,他們麻木的行走於器材之間,臉上剩下的只有死寂,這個電玩城,或者說這個副本就是他們的囚籠。

棕熊先生沈默了,其他還沒有開始游戲的玩家也看向了這邊,有那麽一瞬間,玩家們就跟中了木頭人詛咒一樣,除了柯晨臨。

柯晨臨觀察狀況的同時還不忘自己的猜想,就剛才那一陣,他又夾出來了一個老鼠標記的腦袋。這娃娃機的抓手很緊,要是放在現實世界一定會被人誇老板實誠。

“為什麽只有一個游戲幣?”棕熊詢問,就在他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柯晨臨明白棕熊心中的天平已經倒向了交換的一邊。

是就這麽死去成為動物,還是頂著有可能永遠受折磨的壓力,去賭一把?

“聽清楚我說的呦,是特殊游戲幣。”工作人員強調道,“您只有一次機會,但您可以指定任一玩家,在任一游戲裏,在您的規則之下與您一決勝負,對方需要拿出多少籌碼也由您來規定,不過籌碼不能拿太多哦,要給被挑戰者留下起碼五十張底牌。”

五十張正好可以兌換靈魂卡牌。

“這也太作弊了吧!”羚羊先生沒忍住開了口,“那之前的輸贏算什麽!”

“並沒有哦。”工作人員伸出左手的食指擺了擺,“要是這樣還失敗,那麽這位棕熊先生會永遠的留在這裏,哦不,各位也許能夠在今天的晚飯上見到他。如果輪到這位先生了的話。”

說到這裏,工作人員似乎還苦惱了起來:“也不一定啦,畢竟就在我們這裏的玩家太多了,上餐桌得排號誒。”

她那語氣就仿佛上餐桌成為一道菜是一件多麽受人歡迎的一項工作似的。

“什麽樣的規定都可以?”棕熊先生急切的詢問。

“可以規定時限,比如必須在什麽時候完成。還有限制,比如玩投籃游戲不允許用右手,當然這類規則對挑戰者本身也起作用,畢竟我們需要做到絕對公平不是麽?”

“器材只限聯機的或者雙人對戰的?”棕熊又問。

“並不。”工作人員搖搖頭,“任何器材,只要能夠出成績。”

“那我交換!”棕熊迫不及待的說,“交換特殊游戲幣!”

柯晨臨收回目光,繼續拼接那具有著老鼠標記的身體,就在剛才他們棕熊糾結的時候,柯晨臨又夾出了不少身體部位。

說白了棕熊想要怎麽選擇跟他關系不大,他只是想要搞清楚其中規則。

在柯晨臨將最後的腳放上去的同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黑山羊先生,我要挑戰你!”這次聲音並不來自裁判,而是棕熊先生。

有著老鼠印記的小孩傷口開始融合,他睜開了眼睛,眼眶裏頭眼白和瞳孔分明,和之前的那個明顯不同。

他坐起來的時候還相當親切的沖柯晨臨喊了一聲哥。

然而柯晨臨此時此刻卻沒有功夫去搭理他。

“你說什麽?”柯晨臨看向了不遠處的棕熊先生。

“我要挑戰你!”棕熊先生狠狠的盯著柯晨臨,“去音游那邊,三首歌的時間,兩勝一負。限制就是右耳!我們的右耳在游戲中將會失聰。”

柯晨臨差點就一聲操罵出來,他現在左耳本身就是聽不到的,右耳再失聰,他不就成聾子了?一個聾子玩音游?

好吧,就算聽不到音樂,只要能看到那問題應該也不算大。

“羊哥怎麽了?他挑釁你?!”剛醒的那個老鼠標記小孩顯然有些過於活潑,而且自來熟。

柯晨臨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暫時給這小孩穿上,他外頭那件西裝足夠遮住小男孩身上的關鍵部位了:“一場游戲而已。”

“也許可以關閉視覺。”裁判這時候開了口,“黑山羊先生看起來對這裏的一切很熟悉,音游的話,聽不到聲音只是沒那麽容易沈浸下去而已。”

“黑山羊先生不是你的對象麽?”坡鹿詫異的詢問。她手中的紅框裏,游戲幣並沒有少。按理來說只要她全部輸掉就能夠丟去所有的卡牌,而他們這些副本自帶的玩家目的也應該是這個才對。

“不是對象。”裁判否認了這個說法。

“真冷淡。”柯晨臨嘖了一聲,他摸了摸自己的角,這時候卻沒再故作委屈。

而那個棕熊先生像是被點醒了,又加上了一句:“對,限制再加上游戲時關閉視覺!”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比賽音游,都看不到,只有棕熊先生能夠聽到聲音,這是一個必輸的局。

“可如果在被這種裏世界的游戲裏扣掉卡牌,之後的三天怎麽辦呢?”坡鹿小聲說。

哦,所以這些假玩家想要挺到最後一天?也是,五天的洗禮嘛。

柯晨臨領著那位夾娃娃夾出來的小孩走向棕熊,在路過裁判的時候他看了一眼。

他以為自己多多少少會有些難受的,可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他沒有被勾起任何的情緒。或者說,在整個人生天翻地覆崩個稀爛之後,裁判的一個小建議實在不值一提。

“就算輸了,我還能留下五十個游戲幣,靈魂卡牌不會丟。”柯晨臨對裁判說。

“我會拿走它們。”裁判回應,“就算拿不走,你也沒法贏回游戲幣。”

這是打算在這場挑戰結束之後無縫發起新的挑戰,不讓柯晨臨有贏回卡牌的可能性,而一旦離開了這個游戲,柯晨臨就只能兌換一張靈魂卡牌。

他會被黑山羊的身份所影響,在之後想要解決一個意識受到高度幹擾的玩家,對裁判來說並不算困難。

在柯晨臨越過他的時候,裁判又沖他說了一聲再見。

這是一場正式的道別。

柯晨臨也回了一句再見。

隨後他就跟隨工作人員的引領又到了音游的機器前。

音游機器前頭有兩個鼓,這應該是電玩城裏頭相當常見的那一類,是根據音樂節奏敲打鼓面和鼓邊的一項游戲。

柯晨臨其實有想過,不然幹脆輸到底,然後也整個特殊游戲幣出來。

不過他好好的在那兒抓娃娃,這人硬要把他抓過來一起玩游戲實在有些過分了,而且這不欺負他這個臨時的殘疾人麽?

“會唱歌嗎?”柯晨臨看向剛被自己抓出來的娃娃。

“會的,羊哥,你還不了解我?”娃娃點頭,“就是有點跑調,”

“待會兒我玩游戲的時候你就唱,大聲唱,跑調不要緊,重要的就是那個氣氛。”柯晨臨對娃娃說。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娃娃是個什麽,不過這個娃娃似乎默認倆人就是認識的。

“成!”娃娃光速點頭,“您放心,我嗓門大!”

其他玩家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柯晨臨是在做最後的掙紮,那個娃娃再怎麽跑調,聲音再怎麽大總不可能完全蓋過機器的音樂,不然那就太逆天了。

而還擁有聽覺的棕熊先生只需要敲擊鼓面,至於不同顏色所代表的需要敲擊鼓邊的分數,可以直接放棄,畢竟他的對手連具體是什麽歌都聽不出來。

在倆人都拿好鼓錘後,工作人員喊了一聲:“特殊挑戰游戲現在開始。”

棕熊壓底身子嚴陣以待。

那個娃娃果真開始扯開嗓子唱歌,唱的也是真跑調,真難聽。

棕熊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而柯晨臨,他轉過了身,轉向了與機器完全相反的方向。

就在眾人以為他是準備擺爛放棄的時候,他又後退了兩步,後背緊緊的貼上了游戲機。

兩個紅色的鼓面中間有個黑色音響,音響的下頭就是投幣機。

剛棕熊直接要了一百個游戲幣,真就只給柯晨臨剩了五十個。

柯晨臨都搞不懂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對方,不然怎麽一條活路都不給自己留呢?

裁判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遭了,他忽略這一點了。

“看不到也無所謂。”通過機器感受到音樂的震動的同時,柯晨臨感覺自己都快笑出來了,“只要一直敲鼓面就行。”相對於對方被噪音和其他游戲機聲音幹擾後接受到的音樂,可能還是純粹的震動更加清晰。

看不到,也聽不著,杜絕了一切外部的因素,除了這樣反著敲會費力一點:“看樣子打不出最好成績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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